,但在杨百顺看来,杨百利果然不是过去弟弟,甚至成大户人家中员,可以与他们平起平坐。与弟弟相比,自己年来只跟人学个杀猪,天天跟肠子、肚打交道,现在把师傅也得罪,连杀猪也不得,回到家里,天天受卖豆腐老杨挤对。哥哥结婚,同是弟弟,杨百利上第桌陪客,自己不但上不头桌,卖豆腐老杨,干脆连酒桌也不让他上,另外给他分配个差事,让他在杨元庆家茅房给人垫土,即客人上茅房,方便完,拴上裤带走出,他赶紧往茅坑里填锨土,遮住雪上秽物。这也是杨元庆借瓦房给老杨时,向老杨开出条件,瓦房可以借给你摆酒席,但要保证厨房不乱,茅房不乱。两年前哥儿俩块上老汪私塾时还平起平坐,两年后已有天壤之别。何以如此?杨百顺追根溯源,又想起当年上“延津新学”事。如当初自己上“延津新学”,现在戴礼帽穿西服就是自己。正因为当初杨百利和老杨在抓阄时做手脚,杨百利就走出杨家庄,直走到新乡、北平和汉口,自己如今沦落到投靠无门地步。其实杨百顺也是涉及点,不及其余。只想到上“延津新学”段,倒把“延津新学”解散之后,杨百利挂上牛国兴,又在延津铁冶场遇到新乡机务段老万过程给忽略。如果当初上“延津新学”不是杨百利而是杨百顺,杨百顺不会“喷空”,未必能跟牛国兴成为好朋友,接着也未必能遇到老万,照样得回杨家庄。但气恼之中,杨百顺把不知道过程全忽略,现在计较是结果。
婚宴结束,已是半下午;客人全部散去,已是晚上。晚上杨百顺越想越气,这时气不是气卖豆腐老杨和当司炉杨百利,又追根溯源。开始怨恨马家庄赶大车老马。本来他没想起怨恨老马,还是老马从婚宴上慌忙逃走之前,上趟茅房。上茅房本为屙屎撒尿,老马被秦家阵势吓住,到茅房,六神无主,把屙屎撒尿给忘,但又不能白来,只好吐口痰。痰又没吐正,没吐到茅坑里,大摊黏稠浓痰,就吐在茅坑边。吐完,抬起头,看到等着垫茅坑杨百顺,也熟视无睹。老马熟视无睹是心里有事,甚至没有认出等着垫茅坑是谁,但杨百顺却觉得老马是故意,本来没有屙屎撒尿打算,故意把口浓痰吐在茅坑旁,让杨百顺收拾。当时也就是口痰,现在和“延津新学”和抓阄事联系起来,痰就不是痰。因为当初让杨百利进“延津新学”和抓阄做手脚,全是老马给老杨出主意。自己与老马无怨无仇,老马为何要设圈套加害自己?平时说千句坏话无碍,关键时候说人句坏话,就把个人变成另个人。老马前边帮助杨百利当司炉,现在又帮助杨百业娶媳妇,独独对自己下黑手,不是个前世冤家是什?其实他也是冤枉老马,老马给老杨出主意时,对老杨从未怀过好意,现在阴差阳错,被杨百顺当成老杨帮凶,或者与老杨和杨百利共同作案,系主犯。主犯或帮凶倒没有什,作案,又对苦主熟视无睹,甚至再吐下口痰,就是可忍,孰不可忍。从早上到晚上,上茅房客人不断,杨百顺只顾往茅坑里垫土,天黑下来还没有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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