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奇、不信任和气愤目光看着:她没有认出是谁。
据们医生说,这是脑充血加重种征兆。必须把血抽掉。戈达尔大夫踌躇不决。弗朗索瓦丝希望医生采用“划痕”吸杯法,但把“划痕”说成“挖痕”。她在词典中找这个词,但没找到。即使她说“划痕”,而不是“挖痕”,也休想找到,因为她查错词部首,她嘴里说是“挖痕”,但写起来(因而也就认为这是正确写法)却成“滑痕”。使她感到失望是,戈达尔大夫倾向于——但不抱很大希望地——用蚂蝗。几个钟头后,走进外祖母卧室,看见黑乎乎小蛇爬满她颈背、太阳穴和耳朵,在她血淋淋头发中扭动,就象在美杜莎①头发中扭动样。可是,在她苍白而镇定、静止不动脸孔上,看见双睁得很大、明亮而安详眼睛,还象从前那样漂亮(也许比病前更充满智慧,因为她不能够说话,不能够动弹,全凭她眼睛表达思想,多亏蚂蝗从她身上吸走几滴血,她思想似乎可能自然而然地得以再生),火光照亮着病人面前重新获得世界。她平等不再是绝望音逆来顺受,而是希望者顺从。她意识到她病情将要好转,她要小心谨慎,不想动弹,只是赐给个动人微笑,让知道她感觉好些,同时轻轻捏捏手——
①美杜莎是希腊神话中人物,原是美女,因触犯雅典娜,头发变成毒蛇,面貌也变得奇丑,谁要是看她眼,就会变成石头。
知道,有些动物外祖母见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,更不用说把它们放到身上。知道,她是为有好治疗效果才容忍蚂蝗爬在她头上。因此,当弗朗索瓦丝象逗孩子似地嬉笑着对外祖母说“啊!瞧那些小虫在太太头上跑得多欢”时,又气又恼。何况,这是对们病人不尊重,好象她变得年老昏聩。但外祖母却象没听见似,脸上露出禁欲主义者勇敢而平静神态。唉!蚂蝗撤走,就又开始充血,而且越来越严重。外祖母情况很糟,但令惊讶是,在这个紧要关头,弗朗索瓦丝却时常离开病房,因为她给自己定做套丧服,不想让女裁缝等她。在大多数妇女生活中,不管什事,哪怕是最悲伤,最后总要有个试穿衣服问题。
几天过去。天,正在睡觉,母亲半夜里把叫醒。她象个遇到严重情况,内心极度痛苦,但又不想给别人带来任何烦恼人所做那样,关心和体贴地对说:“原谅,打搅你睡觉。”
“没睡着,”醒来时回答说。
没有撒谎。觉醒会引起很大变化,与其说把们带进清晰意识活动,毋宁说使们忘记乳白色海底下那种朦胧智慧之光。刚才们还在其中遨游朦朦胧胧思想使们产生足够意念,把这些思想命名为醒着,可是这时候,觉醒遇到记忆干扰。不久,们就把这些朦胧思想叫做睡眠,因为们记不清想是什。当这颗明星闪闪发光,在睡眠人觉醒之际,照亮他身后整个睡眠时,睡眠人在瞬间会相信自己没有睡着,而是醒着;其实,这是颗流星,随着光亮消失,不仅带走梦虚假存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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