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害,从大车上掉下来,在坎康布瓦石板路上摔得粉碎!
还有件他乐于操心事,那就是他妻子怀孕。分娩期越来越近,他也越来越疼她。这是建立另外种血肉联系,好像连续不断地感到他们结合越来越复杂。当他在远处看见她走路懒洋洋样子,胯骨以上没穿束腰身子软绵绵地转动,当他们面对面地坐着,他随心所欲地瞧着她在扶手椅上没精打采模样,那时,他幸福得憋不住;他站起来,拥抱她,用手摸她脸.叫她做年轻小妈妈,想要她跳舞,又是笑,又是哭,想到什,就说什,滔滔不绝地开着各种各样亲热玩笑,想到要生孩子,他陶醉。现在,他什也不缺,他认识人生整个过程,于是就把胳膊肘凭着人生餐桌,从从容容地享受人生。
艾玛起先觉得非常惊奇,后来又急于分娩.想要知道做母亲是怎回事。但是,她不能随心所欲地花钱,买个有玫瑰罗帐摇篮,几顶绣花童帽,于是气之下,她就懒得管婴儿穿着,统统向村里个女工订货,既不挑迭,也不商量。这样-来,她就享受不到准备工作乐趣,而在准备当中.母爱是会变得津津有味;她感情,从开始,也许就缺什东西,就冲淡。相反,夏尔却是每餐不忘谈到他们小把戏,久而久之,她想到他时候,也越来越想念。
她希望生个儿子,身体强壮,头发褐色;她要叫他乔治;这个生男孩子念头,就好像希望弥补个女人无所作为过去样。个男人至少是自由,可以尝遍喜怒哀乐,走遍东南西北,跨越面前障碍,抓住遥远幸福。可对个女人却是困难重重。她既没有活动能力,又得听人摆布,她肉体软弱,只能依靠法律保护。她愿望就像用绳子系在帽子上面纱,微风起,它就蠢蠢欲动,总是受到七情六欲引诱,却又总受到清规戒律限制。
个星期天早晨六点钟,太阳出来时候,她分娩。
“是个女儿”夏尔说。
她头转,昏过去。
奥默太太差不多立刻跑过来吻她,金狮客店勒方苏瓦大妈也不落后。药剂师懂得分寸,只在半开半闭门口,临时说几句道喜话。他想看看婴儿,并且说她长得很好。
坐月子期间,她挖空心思给女儿起名字。她先考虑有意大利字尾,如克拉蕾,路易莎,阿芒达,阿达拉;她相当喜欢嘉姗德,但又更喜欢伊瑟或莱奥卡蒂。夏尔希望孩子用母亲名字,艾玛反对。她们把历书从头翻到尾,甚至见人就问。“莱昂先生,”药剂师说,“前天和谈起这件事,他问你们为什不选玛德兰这个非常走俏名字。”
但是包法利奶奶大叫大嚷,不能用个罪人名字。至于奥默先生,他偏爱伟大人物,光辉事件,高贵思想,因此他给他四个孩子命名时,就是根据这套道理:拿破仑代表光荣;富兰克林代表自由;伊尔玛也许是对浪漫主义让步;阿达莉却表示对法兰西舞台上不朽杰作敬意。因为他哲学思想并不妨碍艺术欣赏,思想家并不抑制感情流露;他分得清想象和狂想。例如这部悲剧,他指摘思想,却欣赏风格;他诅咒全剧构思,却称赞所有细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