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,还在爱他呢!”她心里想。
那又有什用!她并不幸福,从来也没有幸福过。这种对生活不满足感是从哪里来?为什她心灵寄托,转眼就成腐朽?……啊!哪里找得到个刚强美男子,天生勇敢,既热情洋溢,又温存体贴,既有诗人内心,又有天使外表,能使无情琴弦奏出多情琴音,能向青天唱出
感情。千万不要碰泥菩萨金身,只要碰,金粉就会沾在手上。
他们终于到这个地步,谈起话来,十之八九和爱情毫不相干,艾玛写起信来,说也是花呀,诗呀,月亮,星星,热情已经如潮涌退,但又心有不甘,无可奈何,只好借助外力,妄想死灰复燃,旧情重温,下次去卢昂之前,她总是不断地给自己许愿,定要痛饮幸福琼浆,但是事后又不得不承认,和以前幽会没有什不同。这种失望却并没有使她灰心,只要有新希望,她就更加欲火中烧,更加加饥似渴地回到他身边。她脱起衣服来毫无羞耻感,下就把束腰丝带揪掉,细长带子像条花蛇似地丝丝响,从她光屁股上溜下来。她踮着脚丫子走到门边。再看看门是不是关好,然后把身上衣服脱得精光;她脸色发白,也不说话,神情紧张,下就倒在他胸脯上,浑身上下不住地打哆嗦。
然而,莱昂看到她额头冷汗、颤抖嘴唇、失神眼珠、拥抱胳膊,似乎感到种濒临绝境、预兆不祥、无以名之力量忽然插身在他们之间,要把他们活活拆开。
他并不敢问她;发现她经验这样丰富,心里不免寻思,她定是个风月老手,经受过各种痛苦和欢乐考验,过去使他心醉魂销风情,现在吓得他有点丧魂失魄。还有更使他反感,是他人格天比天消失得更多,他怪艾玛不该这样长久占领他身心。他甚至想不再对她亲热,但只要听到她小靴子咯噔-响,他就像酒鬼见到好酒样,浑身软弱无力。
确,她对他关怀也是无微不至,吃得讲究,穿得花哨,眼睛脉脉含情。她从荣镇带玫瑰花来,放在胸前,见到他,就把花投到他脸上。她担心他健康,出主意叫他怎样对人对事;为进步占有他心,她希望老天也许会助她臂之力,就在颈上挂个圣母像章。她像个贤妻良母样,打听他同事。她对他说:
“不要去看他们,不要出去,不要管别人,只管们自己吧,爱吧!”
她甚至想到要监视他生活,还起念头要人在街上跟踪他。旅馆旁边有是游手好闲流浪汉,对这类事当然是不会拒绝……不过这会有损于她自尊心。
“唉!管他呢!要是他三心二意,和又有什相干!难道还在乎?”
有天他们分手,时间还早,她-个人顺着大马路走回去,眼看见她当年住过修道院围墙,于是她就在榆树阴影下条长凳上坐下来。从前这里是多安静!那些从书中读到,使她想入非非、只可意会、不可言传恋爱心情,多令人神往呵!
新婚头几个月,在森林中骑马漫游,同子爵跳华尔兹舞,听拉加迪唱歌剧,切都历历如在眼前……忽然下,她觉得莱昂也和这些往事样遥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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