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到家时候,冬妮亚看见莉莎、涅莉和维克托坐在花园里。维克托在看书。看样子,他们都在等她。
冬妮亚同他们打过招呼,坐到长凳上。他们漫无边际地闲聊起来。维克托找个机会挪到冬妮亚跟前坐下,悄声问:“那本小说您看完吗?”
“哎呀!那本小说,”冬妮亚忽然想起来。“把它……”她差点脱口说出,把书忘在湖边。
“您喜欢它吗?”维克托注视着冬妮亚。
冬妮亚想想。她用鞋尖在小径沙
“刚好她也有对蓝眼睛。”保尔想起她。“她有点特殊,跟别有钱人家女孩子不样,”他想。“而且跑起来跟魔鬼样快。”
保尔沉浸在白天同冬妮亚相遇回忆里,没有听到发动机愈来愈大响声。机器,bao躁地跳动着,飞轮在疯狂地旋转,连水泥底座也跟着剧烈颤动起来。
保尔向压力计看眼:指针已经越过危险信号红线好几度!
“哎呀,糟!”保尔从箱子上跳下来,冲向排气阀,赶忙扳两下,于是锅炉房外面响起排气管向河里排气咝咝声。他放下排气阀,又把皮带套在开动水泵轮子上。
保尔回头瞧瞧达尼拉,他仍然在张着大嘴酣睡,鼻子里不断发出可怕鼾声。
他猛冲过去,双手紧紧抓住冬妮亚肩膀。
“捉住,小鸟给捉住!”他快活地叫喊着,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“放手,怪疼。”冬妮亚想挣脱他手。
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站着,心怦怦直跳。冬妮亚因为疯狂地奔跑,累得点力气都没有。她仿佛无意地稍稍倚在保尔身上,保尔感到她是那亲近。这虽然只是瞬间事,但是却深深地留在记忆里。
“过去谁也没有追上过。”她说着,掰开保尔双手。
半分钟后,压力计指针又回到正常位置上。
冬妮亚同保尔分手之后,朝家里走去。她回忆着刚才同那个黑眼睛少年见面情景,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,这次相遇竟使她很高兴。
“他多热情,多倔强啊!他根本不像原先想那样粗野。至少,他完全不像那些流口水中学生……”
他是另外种人,来自另个社会,这种人冬妮亚还从来没有接近过。
“可以叫他听话,”她想。“这样友谊定挺有意思。”
他们马上就分手。保尔挥动帽子向冬妮亚告别,快步向城里跑去。
当保尔打开锅炉房门时候,锅炉工达尼拉正在炉旁忙着。他生气地转过身来:“你还可以再晚点来。怎,该替你生火,是不是?”
但是保尔却愉快地拍下师傅肩膀,讨饶地说:“老爷子,火下子就会生好。”他马上动手,在柴垛旁边干起活来。
到午夜,达尼拉躺在柴垛上,已经像马打响鼻样,打着呼噜。保尔爬上爬下给发动机各个机件上好油,用棉纱头把手擦干净,从箱子里拿出第六十二册《朱泽培-加里波第》[这是部记述意大利资产阶级g,m家加里波第(1807-1882)传记小说——译者],埋头读起来。这本小说写是那不勒斯“红衫军”传奇领袖加里波第,他无数冒险故事使保尔入迷。
“她用那对秀丽蓝眼睛瞟公爵眼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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