唉!只剩下他自己观看自己
大作
。
比刚才还要糟糕。他现在只看得见众人脊背。
说错。他刚才在紧急关头征询过意见那位有耐性胖子，仍然面向着舞台。至于吉丝盖特和莉娜德，她们早已叛逃。
这唯
观众如此忠实，格兰古瓦真是打心眼里感动。他走上前去，轻轻摇摇他胳臂，因为这位仁兄已经趴在栏杆上，有点睡着。
“先生，”格兰古瓦说，“
“教皇肚子!这算什
怪相?”
“嚯——拉——赫!这是弄虚作假!你拿出你自己本相就行!”
“该死娘儿们佩瑞特·卡勒博特!她可真做得出来!”
“妙呀!妙呀!”
“要闷死!”
天在威尼斯广场上举行化装舞会(假面舞会)是最著名，大仲马等等作品中都有描写。
狂欢越来越弗兰德尔式。即使特尼埃(123)来描绘，也只能给予不完整印象。请诸位想象下：在酒神节进行萨尔瓦多·罗莎(124)所画战役。什学生，什御使，什市民，什男人，什女人，尽都消失；克洛班·特鲁伊甫，吉勒·勒科钮，玛丽·加特尔利弗，罗班·普斯潘，统统不见。切都消融在举世放纵浪荡之中。大厅完全化作座无耻嬉戏大熔炉，其中每张口都狂呼乱喊，每双眼睛都电光闪闪，每张脸都丑态百出，每个人都扭捏作态。切都在喊叫，在咆哮。个接个从窗口探出来龇牙咧嘴鬼脸，每增加个，就是支投入炉火中柴禾。从这沸腾人群中间，好似蒸气不断从炉中升腾，逸散出尖锐、锐利、凄厉、嘶嘶声音，交织成蚊蚋振翅嗡嗡营营。
(123)特尼埃，16世纪弗兰德尔画家。
(124)萨尔瓦多·罗莎(1615—1673)，意大利画家。
“嚯!天杀!”
“瞧这个，耳朵都伸不出来!”
诸如此类，不而足。
不过，这儿得为咱们老朋友约翰说两句公道话。在这场群魔乱舞中，依然看得见他盘坐在柱头上，就跟角帆上见习水手似。他狂舞乱摆，那股子癫狂劲儿叫人难以置信。他嘴巴张得大大，发出种耳朵听不见声音，倒不是因为人声嘈杂盖过它，再嘈杂也不行，而是他那个声音大概已经超过可闻尖锐声极限：按照索伏说法是万二千次振动，按照比奥说法是八千。(125)
(125)索伏和比奥都是法国著名物理学家。
至于格兰古瓦，第阵沮丧过去之后，他恢复镇静。他昂然抵御住挫折。他第三次对他演员们——那些说话机器吩咐：“演下去!”然后，他在大理石桌子前面大踏步走来走去，忽生奇想，他也要到小教堂窗洞里去露露面，哪怕只是为对这些忘恩负义群众做个鬼脸开开心。——“可是不能!这样未免有失身份；不必报复吧!要坚持斗争到底!”他反复告诫自己：“诗力量对民众是巨大，要把他们拉回来。看看谁战胜谁吧：是怪相呢，还是文学?”
“你看那张脸呀!”
“根本不行!”
“换个!”
“姬埃麦特·莫惹比，你瞧那个牛头，只差长角哩。你可别要他当老公!”
“又来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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