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冒昧做个评论,”维奥蕾特姨妈说,“音符消失,她降落在沙发里。谁降落,音符吗?”
“哎哟,维奥蕾特小姐,当然是那个女人哪。”安娜说。
“就降落到沙发里过,”妈妈说,“。”她离开水池,胸部颤抖着,穿着麦斯力棉布围裙,躺在桌子上,抹托卡龙[599]牌磨砂香粉脸在油桌布上蹭,目光嘲讽灰色眼睛睁得大大,里面有曾经是金色小点在闪亮。“就这疲乏又沉浸于极乐地躺着。”
她坐起来。“你会在《最新快报》那儿中奖。赌不赌?”
“如果里面句子都写得这美,那肯定会。”梅尔克说。
现在他明白为什他泪腺发作。因为妈妈既然念得这毫无感情,语气平淡,那显然这些文字写都是没有才华、没有价值废话。
“只是不知道,是不是别人也都喜欢读这些。”梅尔克说,“们当然知道是你写,们解你。”
“您再念几句吧,康斯坦泽夫人。”安娜请求道。
“不要,已经够!”
“别这孩子气,路易斯。《最新快报》人会念,为什们就不能念!”
路易斯叫道。
“谁要你写得这不清楚!”妈妈叫得更大声,她接着往下念道,“因为这个女人把自己生命都耗费在对自己自私自利沾沾自喜上,却不去想她自私给她亲人带来阴影,她亲人不得不承受她在上帝创造每天里都沉迷其中那种自陶醉,那种自美化。”
“这小伙儿到底是怎想出来这些句子、这些词啊?”梅尔克说。
“所有这些句子听起来都好美啊。”安娜说。
“可他直在用这样句子污蔑。”妈妈说。
“这个女人,这个奥福莱夫人,让想起温莎公爵夫人。”维奥蕾特姨妈说,“那也是个自私女人。”
蛋糕吃完。路易斯湿漉漉食指按在蛋糕屑上,粘起来吃。干燥碎屑卡在他喉咙里。他要打喷嚏。试着忍住不打。眼泪,喷嚏,留住精液。时刻都要微笑。在他灯芯绒裤子膝盖上落两滴血,血也流进他嘴里。梅尔克最先看到,
“念下结局吧,康斯坦泽,这样们就大概知道整个故事。”
妈妈翻好几页。“……那个旋律几乎毫不费力地从奥福莱夫人嗓子里珠落而出。然后,最后个音符消散而逝,就像玎玲作响水晶样纯粹清澈。疲乏,但却沉浸于极乐她,降落在沙发里。奥福莱先生心充满阳光,他问自己,会有什样命令从她唇上流出,而他是不是应该盲目地听从。”
“这就完?”梅尔克问。
“后面没有。”
“个古怪结局。”安娜说。
“时尚和奢侈,这可太夸张。”维奥蕾特姨妈说,“们过得也不拮据,但时尚和奢侈,路易斯……你是想说什?”
他没有话好说。他本来以为,他可以把这杯苦酒喝到点滴不剩,同样保持克制,就像她念日记本那样。他感到极度羞愧,连安娜也都听到。但他已经是隔层泪水在看厨房和那个背叛者,他尝到泪水盐味。
“别这伤心。”
“们大家都喜欢你写啊。”
“唉,路易斯。”妈妈说,就好像是在和腊肠犬比比二号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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